出门在外,别管自己什么来头,都得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。
听了这话,林雨桐才笑了,伸出手跟两人握了,然后看向孙秘书,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思:“主要还是得孙秘书满意的吧?”
孙秘书眯着眼睛,双手捂住耳朵,但脸上还带着笑:“我自然是看到林总的诚意了。”
她把‘诚意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,这是把林雨桐给记住了,且记恨上了。
幼稚了不是?
我要是怕你记恨我就不来这么一下了!
林雨桐抬手,一脸的歉意:“叫我看看您这耳朵,可是伤着了?”孙秘书想躲,却哪里躲的过去?
林雨桐抬手摸着她的耳朵,脸凑到她跟前,张嘴就喷出一股子浓烈的酒味:“孙秘书,平时咱们让着你,不是怕你,是懒的跟你计较。但你得记住了,不要以为别的女人的成功,走的跟你是一样的路。能走到如今,还敢这么嚣张的,你觉得都是平白得来的?”
她的声音不大不小,说是跟孙秘书耳语呢,可其实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。
说完,她就站直了身子,紧跟着又晃了晃:“不行了,喝伤了,有些不胜酒力,今儿怕是不能陪两位老总尽兴了。”
那位石总忙说:“门外有司机,叫司机送林总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罗胜兰站出来,扶着林雨桐,“我送林总回去。”她跟这两位自我介绍:“鄙人罗胜兰,有什么指教,在下恭候就是。”说着,就看向孙秘书:“孙秘书,今儿的盛情,我罗胜兰记住了,日后必有回报。”
说完,扶着林雨桐就走。
林雨桐明白,刚才自己替罗胜兰出头,那是想还当日的恩情。如今罗胜兰却主动自报家门,更是跟孙秘书叫板,显然,她是没想叫林雨桐独自承担。
石总和杨总对视一样,对这两个女流倒是更不敢小看。男人们出来混的,讲究的有情有义。这俩女人今儿这一出,就有几分这个意思了。
杨总甚至是送了几步出来,还叮嘱道:“开车千万小心。”
出来之后,林雨桐直接上了罗胜兰的车,坐在副驾驶上。而她自己的车,仍在这里明儿叫司机来取就是了。
一上了车,罗胜兰就先说:“送你去医院。”
林雨桐摆手:“我哪里喝醉了?”半点不见醉态。
罗胜兰是真有些讶异:“我这酒量一斤不倒,你这酒量三斤垫底吧?”
林雨桐笑笑就岔开话题,“那两人是什么来头罗总知道吗?”
“叫什么罗总?”罗胜兰笑道:“叫罗姐吧。咱们姐俩那是真对脾气。”说着,就她把话题又绕回来:“没见过,也没听说过。”
林雨桐轻哼一声:“这个孙娇娇,惯的太过了。”不过说句实在话,“那俩位老总,却也不是完全不懂规矩的人。”
罗胜兰摇头:“男人在外面,都是一个德行。要不是妹子你今儿硬气,人家不能这么敬咱们。”真要是稀里糊涂忍下来了陪人家饭局,结果便是截然不同。她的眼里露出几分难堪的痛苦来:“女人做点事出头,比男人要难千倍万倍。我是真羡慕那些家里有靠的人,什么都不用管,自有人安排妥当。风雨来了,有人站出来遮风挡雨……”她叹了一声,看林雨桐:“姐姐我是命苦,没遇到好男人。妹子你呢,要是男人还靠得住,其实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。外面这世道,难难难!”
林雨桐没说自家的事,只看罗胜兰笑:“姐姐啊,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咱们的日子呢。你看着她们过的好,却不知道她们觉得咱们手里握着钱,花起来随心所欲。”
罗胜兰就笑:“随心所欲?其实她们不知道,最缺钱的就是咱们这些人。挣的不少吧,可却永远都觉得钱不够。欠着银行的就没有还完过,厂里那么多人指着吃饭,后面就跟有鞭子打似的,一刻都不得清闲。她们是天冷了,坐在暖气跟前,开着电视织着毛衣,然后跟着电视上哭啊笑的,咱们呢?给人家陪笑脸哭脸的,活的那真是一言难尽!”
说的多了,林雨桐这才知道罗胜兰的情况。她也是当年下过乡的,在乡下谈恋爱,爱上了一位才子。这位才子倒不是吟诗或是别的,而是画画。有点钱,都买了画笔颜料了。两人在七七年春上结婚的,结果七七年冬,就恢复高考了。这才子人家考上了美院,上学的补助还不够买颜料的。罗胜兰呢,当时是接了父亲的班,到了酒厂。在酒厂做搬运工,就这都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,好歹是正式工啊!要上班,还要带两个孩子,这点工资要养家,还要给丈夫买颜料画笔,反正是日子过的紧巴。她呢,就自己偷偷的在家酿酒卖,补贴家用。那时候,因为投|机倒|把,不知道被治安处罚过多少回了。要不是逮住她的都是这一片的片警,警告一下轻轻放过去就算了,她都不知道要在大牢里蹲多少年呢。
然后丈夫美院毕业了,被分到小学当了美术老师。
一个堂堂的美院毕业生,却去教小学生画画?这不是大材小用吗?
这才子觉得自己这是怀才不遇,家里的酒倒是把他养的开始酗酒打老婆了。罗胜兰一看这不是办法,扑腾出来的那点钱,想办法求人送礼,把这位才子丈夫愣是给调到了高中。在高中给特长班的美术生上美术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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